甜茶茶、

【二十七】

虽内监无人丧命，但也皆伤势不轻，而蒙挚却一人也没有抓到，此事另梁帝大怒。蒙挚的二十大板一板没少，梁帝命蒙挚三十日内破案。
在此之前幸而梅长苏提前给誉王打过招呼，提到谢玉除夕夜里会有所行动。誉王上朝时自然也就是心中窃喜暗中算计如何让谢玉日后露出尾巴，而没有替蒙挚求情。
而景琰这边却在金陵城外送别。
“庭生”景琰蹲下身给了拽着他衣袖不肯离去的孩子一个拥抱“你很聪明，我知你有很多疑问。虽然现在不能告诉你”景琰松开庭生，双手扶在庭生的肩膀上直视庭生的双眼“但是等你回来那天，我会将一切都告诉你的。”
“殿下，我不想离开你”庭生红着眼睛拽着景琰的袖子“我会听话的，你别抛弃我……别不要我。”
“胡说，本王何时说抛弃你了”看着哭红了眼的庭生，景琰只觉心酸，可是他此时却必须狠下心将他送走“庭生你是男孩子，男儿有泪不轻弹。我向你保证即使有一天你不想要我这个殿下了，我也永远不会抛弃你的。”
“庭生才不会不要殿下的”庭生抹着眼泪死死拽着景琰的衣服“庭生要和殿下永远在一起。”
“好，永远在一起。”景琰站起身掰开了庭生的手“庭生记住了，离别只是为了更好的重聚而已。你听话，先去向苏先生和飞流告个别吧。”
看着庭生一步步挪向不远处的梅长苏那里，景琰才松了口气。
“殿下”然而还没等景琰这口气松完，就见怀里又扑来一个人，力道之大险些让景琰摔倒，幸而战英一直在景琰身后时刻护着“我不想走啊……”
“十一”景琰好笑的拍了拍怀里的孩子“你可十六岁了，怎么也学起庭生哭鼻子了。”
“殿下”十一抬起眼泪鼻涕一起流的脸大声嚎叫“殿下我舍不得你啊，我不想离开靖王府，不想离开青瑶姐姐，不想离开战英哥哥，不想……”说着说着十一“哇”的一声哭的更加大声，就连一旁和梅长苏告别好不容易止了泪水的庭生也受了感染又哭了起来。
“十一”景琰头痛的按住十一的肩膀，不让他继续往自己身上蹭，又接过战英递给的手帕给他擦起了眼泪“你不是一直想要见识一下江湖是什么样子的吗，这次有莫大哥带你和庭生，你们一起游山玩水长长见识。而且你不是想成为武林高手吗，有莫大哥这个高手在，你还不好好把握这机会。”

“我还想当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呢”十一接过手帕边自己擦着眼泪边抽泣“我想闯荡江湖……是想和殿下……还有大家一起去，我才不要自己一个人去呢，殿下你也和我们一起走吧，你不是也说过你年少时也想去闯荡江湖吗。”
景琰苦笑。
“殿下，你说什么”十一疑惑的抬头，光顾着哭的他没并有听清楚对方的话。
“我是说让你去当先锋开路，给本王把好吃好玩好喝的地方都探查清楚了”景琰敲了下十一的头“省得本王日后花冤枉钱跑冤枉路。”
好不容易安抚好两个孩子，景琰战英梅长苏等人才与莫羽正式辞别。
“莫大侠”梅长苏将一块玉牌双手奉上递给了莫羽“这是苏某的一点心意，如果您有什么麻烦，在江左十四州任何一处琴行只要拿着它，自会有人帮你解决。”

莫羽闻言只是看了眼景琰，看到景琰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后，自是知晓这才是梅长苏来金陵外送行的目的，莫羽接过玉牌拱手行了个江湖之礼以示谢意。
“苏先生江左盟主”莫羽转动手中的玉牌“可似乎对这文人朝堂之礼更偏爱些。”
“莫大侠说笑了”梅长苏回礼的手势一顿浅笑抬眉“苏某这个盟主不过是幸得父辈福慧和兄弟们照顾罢了，其实说到底苏某也不过是个书生而已，更何况如今幸得靖王殿下不弃，自是对这礼节更加在意些。”
“苏先生能当上江湖第一大帮的盟主自有过人本事”莫羽向梅长苏走了两步“苏先生如此厉害，想必令尊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不知可否冒昧问一句令尊名讳？”
“莫大哥！”景琰皱眉开口，莫羽对梅长苏的身份一直是怀疑的，他并不相信自己所说的梅长苏只是投奔而来的谋士。
“苏先生有什么为难之处吗？”莫羽没有理会景琰只是专注的盯着梅长苏的表情。
“怎么会？”梅长苏慢慢低下了头缩在被中的手紧紧握了起来又缓缓放开脸色苍白“家父名讳上石下楠梅石楠。”
“哪个石哪个楠？”
“石头的石楠树的楠。”
梅长苏平缓着自己情绪吐出父亲游历江湖时的名字，景琰却是眼眸低垂想起了前生那擦肩而过的相认，一时情绪复杂。
然而专心于自己世界的景琰和赌别人不知晓这是自己父亲化名的梅长苏都没有注意到，莫羽的目光早已从梅长苏身上移开仔细观察着景琰的神情。
虽然二人很快就收起了情绪，可对于杀手出身的莫羽却足以观察到那一瞬间的失常。
……

“人扣下了？没有溜掉的。”
“大哥，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吧”青衣短打的男子满不在乎的回头指向被五花大绑起来的几个人“这不都在这里呢。”
…….

“日后这两个孩子就劳烦您多加费心了。”景琰躬身向莫羽行了个大礼。
“让我操心的从来就是你”莫羽忽然意义不明的冷笑。
看到景琰怔愣的表情莫羽翻身上马随手抽了十一和庭生共坐的那匹马一鞭子，看着在两个孩子的惊呼声中马慢慢跑远，莫羽才又俯视景琰。
那种看穿一切的眼神让景琰浑身一颤，莫大哥不会知晓林帅在江湖的化名的，他对梅长苏的身份应该只是好奇，他……
“二十年”莫羽的声音唤回景琰复杂的思绪。
莫羽眼光锐利的看向景琰,如果当年有人告诉莫羽有一天他会收起羽翼安心待在一对兄弟身边二十年，莫羽定会万分不屑的，时光流逝，没想到他自己竟然真的心甘情愿的束于高阁。
“我远比你想象的更加了解你，纵然你以为自己伪装的天衣无缝，可是景琰……”莫羽表情无奈更像是透过景琰去看某个人“过刚易折，情深不寿，万事不要太过执着，莫要让你大哥在地下也不得安生，你好自为之吧。”
语毕莫羽则是头也不回的驾马而去。

莫羽走后场景陷入古怪的静谧的气氛里，梅长苏心中对于莫羽方才的试探自己透露出的东西担忧，让他更加担忧的是如今的萧景琰。
“殿下既然舍不得莫大侠和那两个孩子离开”梅长苏忽然开口“又为何执意让他们离开呢，他们在你身旁岂不是更好些。”
“在我身边有什么好？”景琰无言静立了片刻方缓缓开口“争权夺利，勾心斗角，兄弟阋墙，骨肉相残，父子反目”景琰看向梅长苏嘴角扬起讽刺的笑容“苏先生认为这算是好吗？”
“殿下何必自弃”梅长苏皱眉，不喜景琰语气中对自己浓浓的厌恶“殿下胸中自有清明乾坤，家国大义，一切算计不过是不得以而为之。再说殿下历来治军严谨，对府中人也管教有方，又怎会让孩子们接触到那些阴暗面的事情。”
“苏先生严于待己宽于待人这点，天下倒是少有人能做到的”景琰眸色复杂，小殊始终厌恶身为梅长苏时的一切，甚至当有一个可以变回林殊的机会时，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放弃一切变回林殊，不顾任何人的阻拦。你可以给我做的那些你身为林殊时不屑的事情找借口，却不肯放过自己，其实林殊和梅长苏到底还是一个人。
不等梅长苏反应过来景琰继续“虽然靖王府的这段日子让庭生不再如以前般畏缩，但是掖幽庭的生活终究是给那个孩子身上刻下了永生难忘的烙印。一个人的学识少可以慢慢学，活到老学到老，这点永远不怕晚，可眼界胸襟却是不能从小就被束住的，不然日后即使在有本事不过也是笼中鸟。”而在见识过江湖之远的逍遥后如果他仍甘心回到自己身边……

“让莫大侠带着庭生去游历山水，见识各地风土人情。在看过天高海阔后，想必庭生也不会轻易在被以往阴霾打倒，而在得知旧事后心中也会多几分承受能力。”梅长苏踱步走到景琰的身旁“那两个孩子，一个过于内敛阴郁少了孩子应有的天真，一个过于机灵好动多了份冲动莽撞。二人同行定会互相影响对方。而有十一在也能以免庭生被莫大侠带的更加沉默寡言了”梅长苏拱手“而在那之外还有一点，想必殿下是不忍莫大侠为承一诺被束终生，想让他远离这暗流涌动的金陵过些自在日子吧。”
“知我者先生也”景琰也拱手回礼。
“方才听莫大侠之意似乎他已待在殿下身边二十年之久？”莫羽临行前的话中有话让梅长苏心绪繁乱“虽有承诺祁王的因素在其中，但能凭借一无人知晓的诺言就做到如此地步，想必殿下对莫大侠也是极其敬重吧？”
“当然”景琰将视线从天边漂浮的云朵收回“世间千万种诺言，向来是易许不易守，不是谁都能做到承君一诺，生死必践的？”
梅长苏一怔似乎没有想到景琰会如此接下此话，沉默片刻才开口“殿下所言不虚，人活世间，千万诺言，千万俗事缠身，人心难测。可除了那些本就当约定诺言于空话的，也还有一种人，他们真的从未想违背过誓言，只奈何有苦衷不得不违背……”

“嘭！”一声巨响忽然传来，而脚下传来的轻微颤动让景琰握紧了身旁的佩剑回头向金陵城看去。
只见黑烟从城中升起。
“宗主？”
“殿下……”战英看向金陵城浑身发冷，不会是向他猜测的那样。
景琰怔愣的看向黑烟涌动的金陵城。
“殿下……”战英担忧的想要扶助浑身颤抖的景琰，尽管他自己也浑身发凉。
“列战英”景琰忽然抓住了战英的领子，双手青筋暴起“我告诉过你什么，你是不是没听我的命令。”
“殿下，也许……也许不是私炮房呢”话出口战英就知晓这是多么……可是明明即使在年夜他也派人暗中守护在私炮房旁，怎么会……
“殿下的意思这声音是从私炮房出来的。”梅长苏惊愕的看着浑身止不住颤抖的景琰。
“啧”景琰松开战英，踉跄的跑到马旁，快速翻身上马，战英做事向来让人安心，而且时间不对，景琰心中祈祷，时间不对，应该是年后开朝前一天正月十五，誉王才派人对私炮房下的手，而今天刚刚初十，也许只是……也许只是……不理会身后一声声“殿下”的呼喊，狠狠的抽打着马鞭向金陵城内跑去。
反应过来的战英也顾不上向梅长苏解释飞快上马追了过去。
遍地焦尸，哀嚎遍地。这些不应该发生的，这不应该发生的，明明已经提前知晓做了防备，一片天旋地转的无力感笼罩在景琰心中，每当他以为改变了命运可以掌握命运的时候，上天总是会以惨烈的方式警告自己一切皆是无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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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菇凉有话说：

其实这章刚更完一半......
其实在发帖是过程中我把打了半天时间的几大段又给删了，并且重组了。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打着什么？这一半是答应大家要在昨天更的，原谅我只踩住了零点的尾巴。
写的有些错乱，感觉总是不对，我也不知道这章的下半章何时能重新编出来，大家先凑合看吧

我只想说~~大人你终于更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