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茶茶、

【十一】

“唉，你这个熊孩子”蒙挚揉着终于被放开的手抱怨“这里可是皇宫，我怎么也算是堂堂禁军大统领，你倒是给我点面子啊？”
“急”飞流又拽起了蒙挚的袖子，然后指向梅长苏“苏哥哥”
“蒙大哥”
“小殊”蒙挚甩手“你不是让我去陛下那里挑北燕的刺，帮靖王转移陛下火气吗？怎么我刚走，你就让飞流把我找回来了。”
“蒙大哥，那件事你先不用管，现在你马上派人找穆青，告诉他霓凰在昭仁宫有危险”
“啊？”蒙挚一脸迷惑“郡主能有什么难啊？”
梅长苏抓住蒙挚胳膊历声道“日后在和你解释，你现在马上按我说的去做，麻烦你马上安排人手，于昭仁宫外围埋伏，如果见到太尉公子司马雷出来，立即以‘外臣擅入’之罪拿下。”
”好，我这就去。“蒙挚也意识到事情严重马上答应”可靖王那边怎么办？以陛下多疑和靖王的倔脾气，这二人势必又会大动干戈”
“你只管先去解决郡主这件事就可以”梅长苏皱眉“务必将事情闹大，这样的话皇帝的目光也会从景琰那移到郡主这”
“可是到时候陛下生气岂不会更加迁怒靖王吗？”看到梅长苏瞪向自己的目光，蒙挚一愣“我说错话了？”
“我这就去找穆青”蒙挚不再耽误立马飞奔在宫内找起人来。
看到蒙挚背影迅速消失，梅长苏才闭上眼睛，神色极是疲累，唇边溢出一丝沉重的叹息，喃喃道：“都是我的错……我理解错了一件事……现在只希望……可能造成的最坏的结果，还没有发生……”
.......……

养居殿本是皇帝专用的宫殿，除了皇帝即使连皇后也没权利在养居殿内随意进出。可如今养居殿内室却躺着一个素来不受宠的皇子。
梁帝皱眉看着仍然昏迷的靖王心中复杂，虽然不受宠，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且景琰晕倒前说的话，确实给梁帝带来了不少的震动。
而看着太医拿剪刀将靖王染血的衣服剪开后 ，被鲜血侵透已经发黑的纱布，还有满身的伤痕和消瘦的让人心惊的骨架，梁帝只觉得心中不是滋味。宫服繁杂，戎装厚重，任谁也不可能知道，看着挺拔从不肯低头的靖王竟然如此消瘦。
“陛下，靖王这里有太医”高湛看着流血不止的靖王不由嘶的一声，劝慰梁帝“不如请陛下先移驾到一旁。”
梁帝白了一眼高湛便移驾到了外殿等候。
接过高湛递的压惊茶，梁帝皱眉“你说北燕那个人是怎么知道景琰身上有伤的，难不成.....”梁帝看向高湛的双眼“百里奇真是景琰去打伤的？”
“嘶”高湛害怕的捂着自己嘴摇头“老奴可不敢猜啊？”
“你这老东西，一天朕留着你有什么用？”
躲过梁帝踹向自己的一脚，高湛才犹疑的开口“陛下恕罪，老奴看靖王晕倒前说的也不像是假话，对于北燕老奴也不了解，所以老奴不敢妄言啊。”
这对主仆的对话没有其他人听到，不然会是如此让人心寒，亲生父亲宁可相信敌国挑衅也不肯相信自己的儿子，而当看到儿子身负重伤昏迷不醒时，身为一个父亲竟然想的仍然是怀疑儿子。
而就在梁帝仍在那犹疑猜测时，太医颤颤巍巍的跑了出来跪在梁帝面前哭喊”臣无能....请陛下恕罪”
“哭什么哭？”梁帝呵斥住惊慌的太医“景琰到底如何了？”
替靖王包扎好伤口的太医颤颤巍巍跪在地上，向梁帝讲诉靖王的伤事。原来靖王左胸心口处有一巴掌大的刀口，伤口虽已被缝合了，但是因动作剧烈撕扯开伤口所以血流不止。
梁帝听着也明白到大概景琰是因为和北燕的比武，扯动了伤口。
“既然伤口包扎好了，血已经止住了，你还害怕什么？”梁帝白眼看向太医“又不是你伤的靖王”

谁知听到此处太医更是浑身发抖，颤颤巍巍开口“臣无....无能，诊断不出靖王身中...何毒，还请陛下恕罪。”
“你说什么？”梁帝将手边茶扔到桌子上俯身看向太医，语气里充满震惊“你说靖王中毒了。”
“从靖王脉象和伤口流出的血色来看，靖王的确身中奇毒”太医不断磕头“而且时间应该不短了，应有一年之久。”
梁帝经此提醒才想起刚刚看见的，伤口源源不断流出的血液的确和常人的不同。
而正在此时养居殿外忽然响起了吵闹声，高湛忙去看发生了什么，结果带进了一个家仆打扮的人。原来这人是靖王带进宫里的，一直就在宫门各府家仆休息场所等候靖王。而在听闻来回进出宫门的人聊天，谈起靖王和北燕人比试大胜。家仆迟迟未等到靖王不由得急了，这才在宫中乱窜。
“陛下，奴才没有命令擅自在宫里走动，自知罪不可恕”家仆跪在地上“但是靖王的药还在奴才身上，请陛下先将药给靖王服下，奴才愿意以死谢罪。”
“景琰的药？”梁帝示意太医接过查看，太医拿出闻了闻回禀无毒后，梁帝便让太医给靖王送去。
“靖王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梁帝斜靠在软榻上眯眼看向跪在地上的家仆，让人看不出喜怒。
家仆约莫是个十七八的孩子，大概是没见过大世面，一直低头瑟瑟发抖不肯多言，对于梁帝的问题一律只道靖王不让说。
“呵....”梁帝冷笑“那靖王的毒又是怎么回事？”
看着仍然一言不发的家仆，梁帝震怒抬手就将茶杯扔向那家仆，只见家仆吃痛的跪在地上求饶命。梁帝挥手“不肯说，好啊，来人把他拖出去给朕直接斩了。”
迅速有两个禁军进来拖起了家仆，家仆惊恐的高喊“陛下，陛下饶命啊.....我说，我都说”
直到看禁军出了门，没了身影家仆才停止颤抖，一字一顿的说起了靖王的事情。原来靖王身上的伤是昨夜有人刺杀，靖王好奇名动天下的麒麟才子如何能在三日调教出没学过任何武术的孩子去打败百里奇。于是就去了宁国侯府，当靖王回府时，遇到一群蒙面人袭击，靖王重伤，回府时就吩咐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
“在金陵皇子遭刺杀是大事”梁帝怒声呵斥“靖王为何不上报，还是说的确是他袭击了北燕的使团。”
“小人所讲句句属实”家仆闻言忽然愤怒抬头“小人们也劝靖王上报，可是靖王说郡主择婿是大事，不可因他的事扰了陛下雅兴。”家仆眼里流出泪水“而且....而且靖王说了，即使上报给陛下也没用的。”
看到梁帝脸色难看，高湛忙呵斥“大胆刁民，靖王是我大梁七皇子，皇子遇袭上报如何没用。”
家仆伏在地上痛哭“靖王近几年经常遇袭，这一年来更是变本加厉，昨晚的袭击靖王也猜到了是谁？靖王说万不可因他一人影响了邦交，如果被外界知晓靖王真的受了重伤，只会让外敌得意猖狂，于大梁无益啊。而且，而且靖王道就算把自己受袭的事情上报，也没有人会在意啊...”

“放肆，谁让你在这胡言乱语的。”忽然身上缠绕纱布的景琰狼狈的出现一脚踹飞了家仆。
“靖王殿下留步啊”追在景琰身后的太医看到了已然出现在皇上面前的靖王，忙捂住了嘴退到一边。
“咳....”景琰硬是将咳嗽咽回跪在地上“儿臣府上的奴才胡言扰了父皇，请父皇恕罪。”
“殿下..” 倒地的家仆爬起跪在景琰身边“殿下，这么多年你受了多少委屈啊？为何就是不向陛下说呢？圣上可是您的亲生父亲啊。难道真等你毒发身亡了才……”
“闭嘴”家仆的我行我素激怒了景琰，景琰怒吼声音之大使其刚刚止住的咳嗽再也没有停歇，撕心裂肺的咳嗽再次带出了暗黑的血液从口里流出砸在了地板上，也砸在了大殿里每个人的心上。
……

“五爷这个冒牌货如何处理？”
“嗯？”躺在躺椅逍遥晃悠的韩非眯着眼看着被捆的结实的人。“怎么还留着他？”
“那属下现在就处理掉？”
“等等“韩非直起身子叫住了留着撇山羊胡的北燕正使”既然还留着就打包送给萧景琰”
“呃？”山羊胡子一愣不解的指着仍然‘神志不清’的百里奇”可是他不是江左盟的人吗？给萧景琰干什么？”
“啧”韩非满脑不耐烦的看向北燕正使好似在怀疑这么笨的人到底是不是他的手下“江左盟盟主麒麟才子都是萧景琰的，你说这冒牌货是谁的人？”
北燕正使听此忙吩咐人将“百里奇‘带走。
当北燕正使回头看见若有所思打量自己的韩非时，顿时吓的腿一软，生怕韩非会又出什么幺蛾子。
一手拄着下巴一手把玩着酒杯的韩非忽然开口”老胡啊，你说如果你是皇帝，在什么情况下，你会选择御驾亲征？“
”嘭“的一声，北燕正使跪在地上不断磕头”五...五爷，下官不敢。“
”哦？你到说说你不敢什么？”韩非好笑的看着北燕正使那两撇颤颤巍巍的胡子，语气揶揄“是不敢当皇帝呢？还是不敢御驾亲征？“
看着被吓的瑟瑟发抖不敢出声的北燕正使，韩非冷哼一声，将手中酒杯扔去”滚起来，本王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畏手畏脚的还有个男人的样子吗？“
看着脸色苍白站起来的正使，韩非语气才好些”一个皇帝会在什么情况下御驾亲征，你给本王好好的答，答不好，本王现在就斩了你。“
”九五之尊身份尊贵“正使不安的看了一眼韩非继续”即使皇帝本人想要御驾亲征，满朝文武也不会同意的。“看着韩非面露不耐烦，正使忙快速继续道”莫不是朝中无将，江山垂危，而皇帝又是个善战的主，所以才御驾亲征。“
”朝中无将？“韩非冷笑”虽然我斩了他的长林军大将副将若干人，但即使南楚和大渝防线需要有大将坐阵，不能移将。但夜秦即使举国来袭也不过三两主将镇守就好。他宁可放将空闲而不调，非要至力排众议御驾亲征。“
北燕正使满头雾水，不知晓这位主子到底在说些什么？纵观天下已然有百年没有御驾亲征的事情。可是北燕正使知道自己必须迎合这位主子的话”莫不是要开疆辟土，建功立业？“
”那你见过被全国爱戴以仁孝著称的皇帝开疆辟土到亲自下场杀敌，冲锋陷阵的吗？“
”哈....那他就是找死呢？“正使有些揶揄，哪个皇帝会傻到自己冲锋，当注意到看向自己冰冷的目光时，正使一哆嗦忙补救”不...不是。五爷，我是说这位皇帝可能是爱民如子，恨不得以身代之，舍不得.....“
”行了“韩非不耐烦的打断”别在那口是心非了，那你猜猜我要是有一天御驾亲征的话又是为了什么？“
”五爷你终于玩够决定夺嫡了“正使忽然兴奋的跪在地上”臣等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臣...“
本来兴奋的正使注意到忽然冷下的空气，抬眼看到满脸笑意打量自己抬手示意’你继续，我不打断你‘的韩非。正使浑身一抖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话，忙闭嘴跪在地上，再也不敢抬头。
看着怎么也不肯再发一言的正使，韩非自觉无趣只是摆手让”滚“。
当正使离开并体贴的合上了门，韩非才又靠在躺椅上摇晃”既然已经不是原来的靖王了，我就留你一命，这样才比较有意思。”静默良久后，好似想到了什么般，韩非嗤笑出声“不过果然我更好奇的还是，有什么原因能让一个功名皆有的皇帝一心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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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果然自己求的果还是得自己吞~越来越虐了~~~